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《缘起梁丘》作者:乐枝 文案: 巴黎邂逅,归国重逢 他是一个军火商,她是一个画家 相爱,却不能相守 始于爱情,终于现实,这就是他们的故事。 内容标签: 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因缘邂逅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:主角:梁丘缘,程娍 ┃ 配角: ┃ 其它:邂逅,深情 ==================   ☆、重逢   楔子   这是程娍第二次见梁丘缘,在回国的飞机上。   第一次见他是在五年前,法国的塞纳河边。那时的她只有十七岁,一个人背井离乡在海外求学。   “……梁丘先生?”   “程小姐。“   程娍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,她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见的人,此刻竟然和她出现在同一架飞机上,而且就坐在她的身边。   五年,他的变化不是一星半点。   “回国?”   梁丘缘的语调清冷疏离,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程娍几乎不敢直视他。   “是啊,你呢?出差吗?”   “恩。”他微微点头,不再同她说话。   ——————   十七岁那年,程娍凭借着超乎常人的画画天赋成功被巴黎美术学院录取。   刚到巴黎的时候,她很孤独,在这所被称为浪漫之都的城市里,她并不快乐。陌生的肤色,陌生的语言,总会让她觉得自己格格不入。   美术学院位于塞纳河的左岸,那里景色很好,而且有许多咖啡馆,是她最喜欢去的地方。   那一天的阳光格外明媚,像往常一样,程娍带着书去了河边的一家咖啡馆,那家店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几岁的法国女人,很温柔也很热情。   也许是受好天气的影响,咖啡馆的生意非常火爆,几乎座无虚席,她照常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,老板Melanie笑着走过来和她打招呼。   喝着咖啡看着书,享受着和煦温暖的阳光,她完全沉浸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。   “介意我坐在这里吗?”   听见久违的国语,程娍猛的抬起头。  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中国男人,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。   男人优雅从容地在对面的位子坐下,把手上的电脑包放在桌上,这才笑着看她:“你好,我叫梁丘缘。很抱歉打扰了你。”   程娍忙说没关系,店里客人多拼个桌很正常。   “梁先生,你好,我叫程娍。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的?”   毕竟她只是长了一副东方面孔而已,他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她是中国人,一上来就说中文?   梁丘缘勾了勾嘴角说:“直觉。还有,程小姐,我姓梁丘。”   “啊?”程娍尴尬地抚了抚头发,“梁丘先生,不好意思。”   原谅她真的不知道还有梁丘这个姓。   他温和地笑了笑,“没关系,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。”  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,她了解到这位梁丘先生是法籍华裔,从小在巴黎长大,刚刚从剑桥大学毕业,即将要去美国的一家公司工作。   “你的家就在巴黎吗“   “目前是,不过我的父母正准备移居到西西里,而我以后会长期居住美国。”   程娍微微点头表示了解,笑着夸赞道:“你的中文真的很棒,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在国外长大的人说的。”   梁丘缘挑了挑眉,“谢谢,虽然从我的祖父那一代开始就定居海外了,但我们家族一直都是用母语交流的。”   聊得多了,程娍渐渐地也放开了些,“你的祖籍是哪里的啊?梁丘这个姓倒真的不多见。”   “在山东。梁丘是西周时期齐国的一个邑地,春秋时齐国贵族后代以封邑名为氏,后来历史变迁,梁丘这个姓氏就变少了,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。”   程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“梁丘先生,我学的可是画画,不是历史。你对我说这些等于白说,而且这么一个姓氏给你讲的还怪神秘的,哈哈。”   梁丘缘也低低地笑出声,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:“我曾听祖父说在山东梁丘山的山南,如今仍有一座梁丘城,那里是梁丘家族地发祥地,不知是真是假。”   “既然这么有兴趣,以后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。“   “希望能有机会吧。你呢?你的家乡在哪里?“   “福建厦门。“   “听说是很美的地方。“   ……   那天,程娍和他聊得很尽兴,最后还留了联系方式,只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。   有一次不小心拨到他的号码,她本想立即挂断但又觉得打声招呼也好,结果却是无法接通的。   再后来,她也换了号码,于是便渐渐地淡忘了这一段人生的小插曲。   程娍看着手里的书,却不自觉地用余光偷偷看他,五年前那个穿着白衣黑裤还有些稚嫩的人,现在穿着整齐昂贵的黑西装,脸上带着冷漠和疏离,已经完全是一副成熟男人的样子了。   “怎么了?”梁丘缘偏过头。   “没…没怎么啊。”程娍僵硬的转过头看他,没想到他会这么警觉。   梁丘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却也没说什么。   直到下飞机,她都没敢往旁边再瞟去一眼。   飞机到达北京以后,程娍并没有离开机场,她的家乡在厦门,所有一会儿还要转机。而梁丘缘出来后就有两个人等着接他,一男一女。男的看起来应该是他的下属,而女的,看他们很亲密的样子,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,她在心里默默想着。   “程小姐,再见。”   这是下飞机后他唯一对她说的话,程娍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,淡淡一笑,你这个大傻瓜,人家早就当你是陌生人了。   不过即使是这样,她也还是感谢他的,毕竟在异国他乡,在她最孤独的时候,他曾带给过她独一无二的温暖和慰藉。   ☆、情起   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,程娍最想念的还是厦门鼓浪屿的海风,那是她的一整个童年。刚回家的日子,她过得很惬意,看看书,睡睡觉,背着画板穿梭在弯弯绕绕的古巷里寻找画画的灵感,这是这么多年在国外求学时她最向往的生活。   在家里优哉游哉了一个星期以后,她收到了甘肃一个拍卖会的邀请函。   两年前,她的一幅画作以百万价格被一位收藏家买走,从那以后她的名声在业内渐渐响亮起来。而这一次拍卖会就有她的一幅画,所以她才能作为宾客被邀请参加。   两天后,程娍告别父母坐上了前往甘肃的火车。   离别前,她的母亲大人对于她放弃坐飞机的这种做法十分不满。   “感觉重要还是舒服重要啊!”程母觉得这么长一段路坐火车简直就是在虐待自己。   作为一个艺术家,她自然觉得感觉最重要。   “一个拍卖会为什么要弄到那种地方去。“程母抱怨不停,脸上满是关心和不舍,毕竟女儿才回家没多久就又要出远门了。   她安慰地抱了抱母亲,还是坐着火车离开了。   不知道在火车上待了多少天,一路欣赏着风景,反正程娍最终是到了甘肃省,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祖国的大西北。   因为她是受到邀请的,所以下了火车以后就有人接待,来人开车带她前往住宿的酒店。路途有些长,是在一个旅游小镇里,但是一路上景色很好,她并未觉得厌倦。   在酒店的大厅,她再次见到了梁丘缘。   他穿得很休闲,手上挽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,不是她在北京见到的那个。他并没有看见她,或者说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,从电梯出来以后就径直出了酒店。   在前台办好手续以后,程娍多嘴问了一句:“住在这边的都是参加拍卖会的人吗?”   前台小姐很礼貌地点点头说,酒店已经被包下来了,这几天只接待参加拍卖会的贵宾。   回到房间,程娍洗了个澡就休息了,也许是有些水土不服,她一直都睡不着。闭着眼睛躺在床上,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梁丘缘,他就像他的姓氏一样,神秘得令人好奇。   想着想着,她心里突然就烦躁起来,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,索性就决定起来走走。  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,程娍愣住了,因为对面房间的人也刚好开门出来。   “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?”对方见到她似乎并不怎么惊讶。   程娍惊讶之余还有些不自在,她躲避着他的目光,“睡不着,想出来走走。”   “这边治安不好,很乱,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最好不要出去。”   他们两人似乎都默认了对方的存在,没有问出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的这种问题。   “既然睡不着,要不要进来坐坐?”梁丘缘直直看着她问道。   程娍有些犹豫,“会不会不方便?”白天她可是亲眼见到他身边跟着一个女人的。   梁丘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,反问:“为什么会不方便”   程娍觉得这时候的他终于有了五年前的那种感觉,不再那么冷漠没有温度。在他那双墨色的眼睛的注视下,她仿佛受了蛊惑似的,点头答应了。   深夜进到一个男人的房间,她还是有些拘束,梁丘缘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。   她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,最后目光停留在茶几的一张纸上,是拍卖会的宾客名单,怪不得他看到自己时一点儿也不惊讶。   当程娍回过神时,发现梁丘缘正靠在窗边抽烟,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烟,每个动作都格外慵懒自然。其实她并不喜欢会抽烟的男人,甚至可以说讨厌那种味道,但这一次却在烟雾缭绕中,在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中渐渐地迷失了。   她不得不承认,梁丘缘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。   “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?”她率先打破沉默。   “家族企业,航空运输。”   果然他并不是只在美国一家公司工作那么简单。   “哦,那应该很有钱。”   梁丘缘熄了烟,坐到了她旁边,“程小姐一幅画价值千金,难道还会缺钱?”   程娍知道这是他的调侃,所以也没介意,“你这次来是看上了什么东西吗?”   她知道对于一个能拿到宾客名单的人来说,拿到拍卖物品单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。   “当然。”点到即止。   她很想问是什么,却并无立场开口。 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程娍渐渐地坐不住了,于是便起身告辞,梁丘缘也没说什么,沉默地站起身送她。   “程娍。”   在她要打开门的瞬间,梁丘缘突然用手压住门。   程娍有些无措的转身看他,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,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颤了一下。   梁丘缘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,慢慢压下身子,她却只怔愣地看着,没有任何反应,最后甚至闭上了眼睛。   过了许久,什么都没有发生,程娍睁开眼睛,只见梁丘缘站在距离她半米远的地方,一脸淡漠地看着她。   他的嘴角缓缓弯起一个弧度,在她看来无比的残忍,他说:“你在期待什么?”   他说,你在期待什么?   程娍惨白着脸,冷汗一滴一滴地流下来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   那是她一生之中最狼狈的时候。   是啊,她到底在期待什么?为什么那一刻发生时,她会选择闭上眼而不是推开他? 作者有话要说:  小可爱们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收藏一下哦~   ☆、遇险   拍卖会在第二天的晚上,程娍在床上躺了一天,直到天色昏暗下来才浑浑噩噩地起身收拾自己,为了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,她还特意化了一个淡淡的妆。   她住在六楼,电梯却卡在三楼迟迟不上来,她越等越焦急,正准备要走楼梯时,电梯终于开始缓缓上升,   门开了,走出来的是梁丘缘和一个女人,他面无表情地从她的身边走过,目不斜视,仿佛她是一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人。   电梯门慢慢关上,空荡的走廊里,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,程娍隐隐听见那个女人说,等我十分钟,我很快就好。   不知道为什么,她很想哭。   而且她知道,如果不控制住,她真的可以在下一秒流下眼泪来。   程娍在酒店附近随意地逛了逛,简单地吃了晚餐,拍卖会安排在晚上七点酒店大堂,她走回去时间刚刚好。   虽然都是受邀来参加的宾客,但毕竟大家的身份高低不同,所以位置有好有坏,她的位置并不是很好,而在她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见梁丘缘和那个女人坐在很前面。   在众多拍卖品中,她的画作算不得什么珍稀品,因此被安排在很前面,很快就轮到了,期间有三两个人举牌,最终以120万的价格被一位年过半百的企业家拍走。   而梁丘缘,从她的画展示出来到被拍走,自始至终都没有举过牌,尽管她屏住呼吸,那么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,可他真的就没有任何动作。   这一次,程娍终于相信了,在梁丘缘眼里,她真的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   整场拍卖会下来,大多数时间程娍都在神游,只是在快结束的时候举了一次牌。   事实上,她并没有钱买那条将近千万的钻石项链,只是在看见那个女人举牌时,她就像不受控制似的想去争一争,在那个女人说出500万时,即使她没有钱,可她真的就是脱口而出600万。   最终,梁丘缘主动以900万的价格拍下钻石项链。   程娍苦涩的笑了笑,原来这就是他来的目的,原来这就是他看上的东西。   拍卖会结束,也代表着她要离开了。   程娍觉得有些时候,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掌握就能掌握的了的。   算上这一次,她和梁丘缘不过才见过三次,重逢后说过的话也不过就那么几句,但她却依旧无法避免被他吸引,而且真的是莫名其妙的,毫无缘由的。   “梁丘缘。”这是程娍第一次叫他的名字。   他顿了顿,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她。   “我能和你聊聊吗”   梁丘缘示意身边的女人先回去,女人对程娍温柔一笑,独自离开了。   “你想说什么?”梁丘缘带她出了酒店,上了路边的一辆吉普车。   “我们去哪儿?”她问。   “兜兜风。”   他重重地踩下油门,车子瞬间飞驰出去。   “想说什么?”他再次问道。   车速很快,很快就远离人群来到了荒郊野外。   “我……。”   程娍深呼一口气,正准备开口时突然听见车窗外传来很响的‘砰砰’的声音,然后他们车子开始剧烈的晃动。   “系好安全带。”   车速明显加快了,她慌乱地拉过安全带系上,耳朵里嗡嗡地响。   “那是…枪声吗?”   “尽量压低身子。”梁丘缘表现得十分冷静镇定。   程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会经历这样的事情,黑暗里,梁丘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枪 ,精致小巧却能瞬间夺人性命的东西。   后面忽然有一束光照过来,显然是有车子跟近了。重重枪声响在耳边,是梁丘缘开枪了,有那么一瞬间,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听不见了。   当车子开到一个土坡旁时,他弃了车,带着她滚进了草丛。   “不要动。”   温热的呼吸拍打在脸上,梁丘缘压在她身上护住她,枪声不断在身旁响起,她甚至能感觉到有子弹在耳畔呼啸而过。   不知道过了多久,枪声渐渐变弱直到消失,程娍轻轻地推了推身上的人,有些害怕地唤了一声,“梁丘缘。”   梁丘缘吃力地从她身上滚下,用手探寻着摸了摸她的脸,“你没事吧?”   程娍发现他的声音十分虚弱,黑暗中她无法看清什么,于是便用手检查他身上是否受伤,这一摸果然就摸到他后背的湿热,再开口时已经带了哭腔:“你受伤了。”   “不要哭,没有大碍。”   梁丘缘安慰地抱了抱她。   程娍强忍住眼泪,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站起来,“现在怎么办?”   这种时候,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。   “会用枪吗”他问。   “我从来没见过枪。”   而且她也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看见真枪,甚至经历一次枪战。在她看来,这些都只是电影里会出现的情节。   “会开车吗?”他又问。   “会,但是开得不好。”   “赶紧上车,你开回酒店。”   梁丘缘的声音越来越虚弱,程娍也不敢耽误,把他扶上车后就立刻坐到驾驶座上把车子开了出去。   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开车,而是在飙车,在搏命。   虽然一路上很紧张,但幸好没有事情再发生,两人安全地回到了酒店。   “你需要包扎。”把他扶上床之后,程娍发现他的嘴唇都已经发白了,但是一个中了子弹的人去医院就诊显然是不现实的。   “药箱在床头柜里。”   程娍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,打开柜子取出药箱 。   “你先出去。”   她把药箱放到他身旁,听话的出了房间并细心地关上了门。   接下来的时间,她一直坐在外面的沙发上,放空自己,什么也没想。  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,房门打开了,梁丘缘裸着上半身走了出来,上面缠着白色的绷带。他能自己取出后肩的子弹,又能给自己包扎,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。   她就这样盯着他,哑着嗓子说:“对不起,是我拖累了你,如果不是带着我,你不会受伤。”   梁丘缘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,微微一怔才说:“你应该知道,今晚是我带给你的灾难。”   一个普通人平时根本不会经历这样的事情,甚至连想都不会去想。   “我始终都无法相信今晚发生的事情,梁丘缘,你知道吗?你到底是谁?”程娍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,身体开始颤抖,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,但她的腿到现在都还是软的。   一个拥有枪支,经历枪战无比冷静,受伤后也不见慌乱,连暂住酒店身边都必备药箱的男人,会是什么人?   梁丘缘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,没有任何反应。   她知道这样的问题不会得到回答,只是终究难以接受。   等她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,梁丘缘才开口说:“我今晚就会离开。“   程娍怔怔地看着他,突然就开始掉眼泪,无奈却坚定地说:“我喜欢你。”   他好像并不意外,脸上毫无波动,甚至还勾唇一笑说:“我已经有未婚妻了。“   “……是陪你出席拍卖会的那个女人?“   “不是。“   “是北京机场接你的那个?“   “不是。“   “呵…“程娍擦了擦脸上的眼泪,苦涩地笑了笑,她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梁丘缘,如果不是相貌一样,她根本无法把五年前的那个大男生和现在的这个他联系在一起。   话已至此,她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,于是便起身离开,拉开房门时她回头说: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如果有可能,我也不会愿意喜欢上你,但是你知道,我没有办法。“   一个温暖起来比阳光还耀眼,冷漠起来都还能让人趋之若骛的男人,她是真的没有办法。   ‘咔嚓‘一声,房门关上,留下一室空寂。   ☆、故乡   程娍离开后,梁丘缘出了一会儿神,然后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。   电话很快接通,没等对方说话他就直接开口吩咐:“一个小时内派直升机来接我。”   “好,有什么麻烦吗?被国际警察盯上了?”电话那头是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。   梁丘缘点了一支烟,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抽了几口才回答:“不是,应该美国中情局的人。”   “美国佬果然沉不住气了,叙利亚的那批货怎么办?”   梁丘缘寡淡地笑了笑,“美国人当我梁丘缘是什么?收了钱不办事?无论如何,那批货都要给我安全送到。 “   一个小时后,一架直升飞机准时到达这个甘肃的小镇,停在空旷的野外。   程娍回到房间后就一直抱膝坐在门边,随时注意着对面的动静,所以当梁丘缘出门时,她也立即起身打开房门。   果然,他正准备离开,而且身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、长着一副欧洲面孔的男人。那个男人很警惕,手别在腰间,仿佛随时能掏出枪来。   “你要走了?“她问道。   “是。”   “去哪儿?”   他没有回答,甚至眉间还有些不耐烦。   即使这样,她还是鼓起勇气问:“能带我一起去吗?”   沉默许久,在她忐忑地等待中,梁丘缘同意了。   程娍如释重负地笑了,其实她没想到他会答应。   上到直升机后,梁丘缘用英文对那个欧洲男人说,去福建厦门。   程娍只惊讶了一瞬,随即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失落,原来他不过是要送她回家。   “他知道怎么去厦门吗?”   梁丘缘闭着眼睛休息,低声回答:“他熟悉世界上每个国家的每个地方。”   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厉害的人,却也没有多说什么。问虽这么问,可她从不怀疑他的这个下属会迷路。   她对他,似乎有一种盲目地相信。   凌晨时分,她看不清外面,但知道自己正在远离甘肃。到达厦门的时候,已经是白天了,为了避免引起过多的关注,直升机降落在人比较少的郊外。   下了直升机以后,程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走了,却还是忍不住转身问他:“要留下来玩两天吗?厦门景色很好。“   她还记得五年前她说自己的家乡是厦门时,他曾说过,听说是个很美的地方。   以为早已忘记,却随着时间慢慢在加深。   尽管,程娍知道他不会稀罕厦门这点儿所谓的美景,只是她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了。   梁丘缘坐在直升机上,定定地看了她几秒,笑了。   她听见他对那个欧洲男人说,两天后来接我。   她知道,他同意留下了。   ————   鼓浪屿是一个小岛,但因为是直升机直接降落到达,所以就省了坐船。   程娍在她家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帮梁丘缘安顿下来,离开前还特意要了联系方式。   他报给她一串数字,她拨过去手机上显示这是一个上海的号码。   “你是不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换一个手机号码?“   不过有事来中国几天,就特意为此置办了手机号,而且不是他首先落脚的北京,也不是去参加拍卖会的甘肃,而是一个他可能都没去的上海的号码。   梁丘缘沉沉地笑了笑,大方承认:“是,不过这个是目前我在中国的固定号码。“   她没再说什么,拿着行李回家了。   程娍的父母都是老师,从小就是开明父母,听说她要请一个男性朋友来家里吃饭,他们什么都没问就同意了。   梁丘缘不知道她家在哪儿,所以晚饭前程娍特意去酒店接了他,好在距离不远,不过十分钟的路程。虽然只是一顿晚饭,但他却买了许多东西,而且都很贵重,弄得程父程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。   梁丘缘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清清冷冷不好接近的样子,所以饭桌上只有程父偶尔和他搭几句话,但也都是一些比较浅表的寒暄。直到梁丘缘说起自己之前是在剑桥大学读历史专业之后,作为历史老师的程父才真正开始和他交谈,而程母也会适时插几句话,原本沉闷的气氛终于变得热络起来。   程娍其实是惊讶的,她从不知道他是学习历史的,而且他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去研究古史的人。如果非要说的话,那也只有五年前他刚毕业时,身上还确实带了点书卷气息。   几个问题下来,程父对梁丘缘夸赞连连,不停地说他是个有想法有见解的年轻人,她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,心里默默地补充,他可不止是有想法这么简单。   如果他们知道现在饭桌上这个侃侃而谈地优质男人,曾经拿着枪夺走过许多人的生命,他的手里沾满鲜血,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再笑得出来?   程娍家离海很近,窗户开着,吹进来的风带着咸咸的海水的味道。她看着自己的父母咧着嘴笑,甚至连梁丘缘的脸上都带着浅浅的微笑,莫名的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美好,只是她也知道,像今天这样的夜晚,只此一次,因为他会离开。   在程母问的问题意图越来越明显时,她终于忍不住打断,“妈,我和梁丘缘只是朋友,而且两天以后,他就会离开。“   程母尴尬地笑了笑,不再多问。   饭后,梁丘缘并未久留,陪程父喝过一杯茶之后就离开了,程娍送他出门,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,她知道,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她家了。   睡前,她的母亲对她说:“我是过来人,我看的出你很喜欢他,有些事情你不去争取,怎么会有结果?“   她在心里笑,有些事情不争取是没有结果,但有些事情就算争取了也不会有结果,且不说梁丘缘不喜欢她,就算他喜欢她,她能接受他的背景吗?她能接受那些杀戮吗?   程娍不知道,也很矛盾。   见她不愿多说,程母叹了口气,摇着头离开了她房间。   第二天,程娍早早就起床收拾自己,临出门前还想着要不要化个妆,然后又立即在心里否决掉,女为悦己者容,他又不悦她,何必呢?   这一天,她带着梁丘缘走过大街小巷,逛遍各处景点,鼓浪屿的时光很暖,空气中散发着慵懒和幸福的味道,安静的街道,古老的建筑,路边散步的猫,都像是梦境一样。   “给你听一首中文歌吧?”   “好。”   她自己戴上一只耳机,把另一只递给他。   “谁能解我情衷,谁将柔情深种,若能相知又相逢,共此一帘幽梦……”听着听着,梁丘缘竟不知不觉地把歌词念了出来,他若有所思地问:“这首歌叫什么名字?”   “一帘幽梦。这是一部电视剧的插曲,很巧的是,电视剧的男女主也是在法国巴黎认识的。”   他微微一笑,“那是很巧。”   傍晚,他们去了钢琴博物馆,这个地方是她最喜欢的,所以她放在最后。   程娍向他介绍:“这是中国唯一的钢琴博物馆,里面陈列了从澳大利亚运回鼓浪屿的胡友义先生收藏的70多架古钢琴。“   “很有意思的地方。”他说。   博物馆很小,好在是傍晚人不多,所以他们可以安静地欣赏。在一架古老的美洲钢琴前,程娍驻足良久,梁丘缘一直站在她身边,最后他说,这架钢琴的设计很独特。   她点点头,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架钢琴,从小到大她来过这里无数次,每次都会在这架钢琴面前停留很久。   其实她很有音乐天赋,她想如果现在她不是一个画家的话,那很大概率会成为一个音乐家吧。   ☆、鸿沟   梁丘缘离开前,程娍请他喝了一杯咖啡,在一家名叫babycat的店里。就像五年前那样,两人坐着聊天,聊了很多。   当他说起剑桥生活时,她突然问了一句:“你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?“   梁丘缘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:“她是意大利人,叫Frances,我们从小就认识,她的家族是西西里岛最大的黑手党。“   “……黑手党?你…在说什么?“   他很平静地看着她,“就是你听到的意思。“   程娍的脸色开始渐渐发白,她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是为了什么,她根本没想知道这些。   “那么你是谁?“   梁丘缘的沉默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,最后他动了动嘴唇,却还是什么都没说。  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 “接下去你要去哪儿?去西西里吗?“   “非侓宾。“   “和去甘肃的原因一样?“   “一样。“   程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。   直升机再次降落在厦门鼓浪屿,临别前,梁丘缘问她:“知道王尔德吗?“   “知道,看过他的《夜莺与玫瑰》。“   他笑了笑,看起来很真诚,“王尔德说,恨是盲目的,爱也是。爱情是最没有用的东西,它还不比上逻辑的一半。“   她的表情淡淡,反问道:“这么说你并不爱你的未婚妻喽?“   “她是最适合我的人,而你和我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程娍,你永远无法进入我的世界。“   程娍认同地点点头,“的确是。“   梁丘缘坐着直升机走了,而她带着一身失意回了家。   ————   三天后,程娍正在午睡的时候,家里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。   长着欧洲面孔的一男一女,女人十分精致漂亮,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套裙,而且看起来很年轻,男的非常高大粗犷,站在女人的身后,应该是她的保镖。   女人很友好地用英文和她打招呼,“hello,Miss Cheng,I am Frances。”   Frances,程娍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,梁丘缘的未婚妻。   伸手不打笑脸人,既然对方态度这么好,她也没理由甩脸色,于是便客气地把他们请进了家。看起来,这个Frances是个很温婉的女人,但她知道,这仅仅是表面而已。   “梁丘缘已经离开了。“   程娍以为她是来找梁丘缘的,没想到她竟然笑着摇摇头说:“我知道梁已经离开了,他去菲律宾了,我是来见程小姐你的。”   “为什么要来见我?“   Frances依然笑着,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身上发冷,她说:“梁答应我,在中国办完事情后会回西西里陪我选婚纱,之后再去菲律宾,但他失约了,那两天,他留在了中国厦门,他留在了你身边。”   程娍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说sorry。   “你知道梁去菲律宾干什么吗?”Frances问。   她摇摇头,不明白Frances想说什么。   “我一会儿要去菲律宾,程小姐有兴趣一起吗?”   有兴趣一起吗?她没有兴趣,但她想去。   简单地收拾了行李,发了条短信给她的母亲大人,程娍就跟着两人坐上了前往菲律宾的飞机。   她知道自己很傻,但谁让她喜欢上了一个她甚至都不该接近的人呢?   她不知道去了以后会发生些什么,但至少很多心中的疑惑都可以解开了。   飞机到达菲律宾以后,Frances对她说:“程小姐,我保证你不会后悔来这儿,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,然后你会死心。“   程娍呵呵地笑着,没说话。   Frances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,说的是意大利语,所以她没有听懂。   没过多久,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出现在他们面前,Frances对她笑了笑,率先坐进了车。   大概开了半个小时,车子停在一座海边的别墅前。  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,Frances向她解释道:“梁在世界上许多地方都有房产。“   程娍扯了扯嘴角,开门下车。   别墅里有很多佣人,她们对Frances很热情,显然是知道她的身份。梁丘缘不在,应该是在外面办事情。   来到菲律宾以后,Frances就不怎么和她说话了,后来又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,程娍觉得有些烦,便独自出去了。她想着反正没来过菲律宾,就当旅游了。  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,梁丘缘终于回来了,Frances很开心地从楼上跑下来迎接,一把抱住他。   他有些疲惫地坐到沙发上,Frances给他倒了一杯水,告诉他,她把那个中国厦门的女孩带过来了。   梁丘缘知道他没回西西里,Frances肯定会来菲律宾找他,也知道她能查到他去了哪里,可他没想到她会去找程娍,还把她带了过来。   他的脸色渐渐沉下来,“她在哪儿?“   “应该自己出去玩了。“   “你把她带来,让她自己出去? “梁丘缘生气地质问道。   Frances委屈地瘪了瘪嘴,不敢说话了。   梁丘缘正准备起身出去找人时,程娍回来了。   程娍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梁丘缘,她觉得他心里一定在想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吧?   她走过去打招呼,他站起来说:“既然来了,出去记得带司机,这里不是中国,后天送你回去。”   说完他就转身上楼了。   晚餐时,饭桌上只有Frances梁丘缘和她三个人,大家都没什么胃口,草草几口就结束了。   自从看到她以后,梁丘缘的脸色始终不太好,或许她真的不该来。   程娍被安排住在二楼客房,而Frances自然是和梁丘缘一起住在主卧。   听着海风,伴着心事,她沉沉地睡去。   她能安心地睡觉,但主卧的梁丘缘却始终无法入眠,其实为了确保程娍的安全,明早就该送她走。从看见她出现在菲律宾的那一刻起,他的心就一直紧绷着没有放松过。菲律宾毕竟不是他的地方,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。   Frances翻了个身,从背后抱住他,她闭着眼睛轻声呢喃:“梁,菲律宾的事情解决后,我们就回西西里结婚。”   梁丘缘沉默良久,说好。   “对不起,明天我会把程小姐安全送回国。”   梁丘缘恩了一声,不再说话。   其实他并不担心Frances会对程娍做什么,他真正担心的是他和菲律宾政府没有达成协议前,程娍待在他身边会有危险,毕竟她和Frances不一样,伤害 Frances就等于是得罪了意大利的黑手党,而她什么筹码都没有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是乐枝用心写的文章,希望大家能喜欢?   ☆、真相   第二天,Frances对程娍突然变得热情起来,吃完早餐后还提议说要带她出去玩,态度简直是像亲姐妹一样。她想着反正也没事,再加上对这儿不熟悉,于是就同意了。   她不知道Frances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快,也不想去想太多。   一天下来,Frances主要是带她去逛商场shopping, Frances买的基本都是衣服鞋子,有她自己的也有梁丘缘的。程娍对这个没有太大兴趣,所以没买什么东西。   在一家有些古老的饰品店里,她看中了一枚胸针,那么小小的一个价格却不便宜,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买下。   她们的晚餐是在外面吃的,在一家中餐馆,Frances说她曾和梁丘缘来过几次,味道很不错。   吃到一半时,Frances突然对她说:“我和梁决定今晚就送你走,机票已经订好了。程小姐,就这样带你来菲律宾,我很抱歉。“   程娍身子僵了僵,脸上却笑了,“是我该说对不起,打扰了你们。”   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,你和梁以后应该都不会再见面了。”   她抿了抿唇,似是下定决心般地问:“梁丘缘他,到底是谁?   “你看过《战争之王》吗?知道军火商吗?”   “看过。”她还记得这部电影上映时,她是和室友一起去看的。   军火商离程娍的世界很遥远,但不代表她对此一无所知,她还记得《战争之王》里面有一句主角讲的经典台词:据统计,全世界有五千多万支私枪,平均每十二人就有一把,我们的问题是,怎么让剩下的十一个人也拥有枪。   “梁就是一个军火商,梁爸爸本来是做航空运输的,九十年代苏联解体以后,他和一个朋友利用当时的优势在非洲开始军火走私,十年时间,他们成了世界上最大的黑色军火商。现在世界上大家所知的最大的军火商是美国的洛克希德·马丁公司,但他们是公开的军火销售,而梁家是私下的,私下就意味更多危险,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。”   程娍听得很认真,尽管她觉得不可思议,但她相信Frances说的每个字。   Frances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然后接着说:“这世界上所有出现战争的地方,就一定能找到梁的武器,他的客户是各个国家的政府,反动派甚至是恐怖组织,他进过监狱,但总是被无罪释放,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他。这一次梁来菲律宾就是和这里的政府谈合作,但是因为他上个月刚给菲律宾的反动组织输送了一批军火,这两天还准备再运一批,所以菲律宾政府正在和他协商,你如果继续在这里,恐怕会有危险。”   “正是因为有梁丘缘这样的人存在,世界才永远不会和平。”程娍惨白着脸说。   Frances笑了笑,“是这样没错,这世界有白色就会有黑色。我知道程小姐你无法接受,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的正义所不容许的,但恰恰是这些满嘴说着世界和平最有影响力的人就是梁最大的客户。“   “我知道了。”她麻木的点点头,此时此刻,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后悔来菲律宾。   程娍回去整理行李的时候,梁丘缘不在,应该是没准备再见她了,Frances把机票交给她并让司机送她去机场。   上车前,她对Frances说:“其实梁丘缘他根本不喜欢我,我死不死心对你从来就没有影响。”   在机场候机时,程娍一直在想,假如她和梁丘缘两情相悦,面对这些外在因素,到底有没有可能在一起?   答案是无解,她也不清楚。   但她知道,即使他这么坏这么坏,她还是没办法讨厌他,甚至没办法减少对他的喜欢。   或许是因为爱,所以才会慈悲,才会宽容。   其实,于她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和他的相识当作一场艳遇,抑或是一场梦。因为即使她去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,也不会有人相信,他们大概都会以为她疯了吧?   ☆、别离   候机的时间很长,程娍渐渐睡了过去,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,她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,嘴上缠着胶带。   “呜…呜呜……”她尝试着发出声音,但嘴巴实在被封得太紧。  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,她听见木门打开的咯吱声,然后周围瞬间亮了起来,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外国男人出现在她面前,她很快打量了一下四周,了解到自己在一间很简陋的木屋里。“   男人撕下了她嘴上的胶带,程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她问英语问:“为什么要抓我来?”   男人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,很凶地瞪了她一眼,“安静一些。”   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。   漫长的等待,可程娍再也没有一丝睡意,她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会丧命。   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僵硬快要昏过去的时候,木屋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,男人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起,半分钟以后,他离开了木屋。   程娍很绝望,正准备大喊救命的时候,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,木门被砰得一声踹开,一身黑衣的梁丘缘突然出现,他很快帮她解了绳子。   出去之后,她才知道自己在一片森林里,梁丘缘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,扶着她坐进去。   “是谁抓了我?“她偏头看身侧的人,觉得心里无比安心。   “菲律宾政府。“   “你答应了什么条件他们才同意放了我?“   “……“   程娍渐渐红了眼眶,“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些。梁丘缘,真的对不起。”   梁丘缘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地安慰道:“本就是因我而起的,你不需要愧疚。”   车子在树林里一路直行,十几分钟后来到了一片海岸,下车之后,程娍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艘货船。   梁丘缘拉着她一路小跑上了船,“这艘货船会去中国台湾,船上都是我的人,你就跟着这艘船回中国。“   “那你呢?“   “当船靠近中国海域的时候,我再离开。“   程娍乖巧地点点头,知道自己不该再给他添任何麻烦了。   货船从菲律宾到中国大概要三天,她晕船晕的厉害,所以很多时候都在睡觉。   货船航行了一天一夜后,梁丘缘接到一通电话,脸色大变,还特意避开了她去接电话。   五分钟过后,梁丘缘走过来很严肃地对她说:“等会儿赶紧去换上救生衣,到时候听我的指令跳海。 “   “怎么了?“   “船上装了□□,会在下午四点爆炸。“   程娍也瞬间变了脸色,“是谁做的?“   梁丘缘不愿意多说,从一旁拿过救生衣要她穿上。   “梁丘缘,我想知道。“她的态度很坚持。   “是菲律宾的反动派,前两天我毁约停止了对他们的武器供应。“   他猜到他们会有所动作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   程娍没有再问什么,她心里清楚,梁丘缘肯定是为了救她和菲律宾政府达成协议,停止供应军火给反动派。   原本他一直在协商的事情,因为她被全盘打乱了。   程娍穿好救生衣后却见梁丘缘迟迟没有动作,不禁疑惑:“你不换吗?就算你水性再好,但这里是深海。“   “船爆炸前,我会离开。”   “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离开?那我也先不走了。”他留在一艘随时会爆炸的船上,她怎么能安心离开?   “你必须走,我会让阿生陪你一起。”梁丘缘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,态度十分坚决,“这艘船在没有进入中国海域前,一直会被菲律宾政府监控着,而且船上混进了一些反动派的人,你待在这儿对我没有任何益处。”   因为这一句你待在这儿对我没有任何益处,她妥协了。   当货船渐渐靠近中国海域,梁丘缘带着程娍和站到了跳海的最佳位置,并交给阿生一把袖珍手枪。   “跳下去以后什么都不要想,跟着阿生往西北方向游,这是你活下来唯一的办法。”   程娍点头,眼泪簌簌地落下来,梁丘缘叹了口气,抬手帮她拭去眼泪。   “程娍,你该知道,我是一个走在枪林弹雨中的人,远离我是对你最好的选择。 “   她哽咽着问:“我们还能再见吗?“   梁丘缘没有回答,目光沉沉地看着她,仿佛她问了一个傻问题。   “我知道了。“程娍难过地点点头,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胸针递给他。   “谢谢。“他什么都没问就收下了。   三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,梁丘缘抬手看了看手表,示意阿生行动。   “程小姐,入海以后请跟紧我。“阿生朝梁丘缘点了点头,拉着她从船上跳了下去。   海水冰冷刺骨的感觉一下子席卷了全身,阿生紧紧地拖着她浮上来。   程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船,大声喊道:“梁丘缘,我不怕当坏人,也不怕死,可你不爱我。“   这一刻,她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,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,但至少她说出来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希望大家能喜欢乐枝的故事??   ☆、终章   一年后 西西里岛   古老而梦幻的庄园里正进行着轰动整个意大利黑手党的世纪婚礼,新娘是西西里最大的黑帮家族的大小姐,而新郎是世界最大的黑色军火商,谁都不知道这场本该在半年前举行的婚礼为什么拖了这么久。   台下的人都在大声起哄,梁丘缘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,他从一旁拿过锦盒和Frances互换戒指。   Frances弯腰上前吻了吻他的嘴角,她知道梁不爱他,他的心给了那个中国女孩。   一年前他们回到西西里后,梁把很多工作都交给了下属,他经常一个人待在书房里,他会画画,会弹钢琴,但很少和她交流。他有一个上了锁的房间,谁都不能进去,但她知道里面摆了很多画,都是那个女孩画的。他的手机里只有一首中文歌,她特意找的翻译告诉她叫《一帘幽梦》。他还有一枚很宝贝的胸针,经常会把它戴在衣服上,她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个女孩在菲律宾买的。   很多很多事情,梁以为她不知道,但她都知道,只是记在了心里。   但无论怎样,他和她还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,无论怎样,最终陪在他身边的,还是她。   中国厦门   程娍坐在海滩的一块大岩石上,静静地听着歌吹着海风,时过境迁,什么都改变了,唯有鼓浪屿的海风还是记忆里那样温暖。   那时候她跟着阿生在大海上游了很久很久,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重重地爆炸声,巡逻船很快赶来,他们获救了,被送去了台湾。之后阿生送她回了厦门,然后他离开了。   一个月前,阿生再次出现在她面前,交给她一封信并告诉她就在三个月前,梁丘缘在一场伊朗的内部动乱中中枪身亡。   “这是先生一年前刚回西西里时写下的信,他嘱咐我如果有一天他出意外了,就把信交到你手上。”信送到后阿生就离开了,他不懂先生为什么要刻意编一个这样的谎言,程小姐那一瞬的表情,连他见了都觉得不忍和心疼。   她颤抖着手打开信,里面写着几行苍劲有力的中文字。   程娍,还记得吗?我们初遇那天,巴黎的阳光很明媚,但你却比阳光更耀眼,只一眼就吸引住了我。如你所知我是一个军火商,我能带给你的只有危险。我是一个走在枪林弹雨里的人,即使再爱你,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。上次在船上我和你说了上半句,这次就把下半句告诉你。过去的事情,你可以当作一场梦把它记住,也可以随着时间慢慢忘记,我只希望你能平安。   那一天晚上,她发起了高烧,整整病了一个星期。痊愈之后,她觉得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了,连她最喜欢的画画,都感到厌倦了。这段时间,她最常做的事就是躺在海岸的岩石上听歌,吹海风,放空自己。   两个月后,程娍去了鼓浪屿的一家幼儿园当音乐老师,这是她母亲为她找的工作,她知道,为了家人为了自己,她都该振作起来,好好生活。   幼儿园里的孩子都知道园里来了一位很漂亮的音乐老师,她会唱好听的歌,会弹钢琴,还会讲故事,每次她讲故事的时候,周围总会围满了人。没有人能想的到,这个看起来温柔娇弱的程老师曾经看到过、经历过这个世界上无比黑暗的事情。   今天程老师要讲一个画家和军火商的故事,听说就连园长也过来听了,哦,园长长得很帅,很受园里的小女生喜欢。   “程老师,军火商是什么意思啊?“   “就是卖枪的人“   “哦”孩子们点点头。   “那我要开始说喽,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个军火商,他的名字叫阿缘,还有一个画家叫阿娍,有一天他们……”   小孩子毕竟只是小孩子,听老师说什么就相信什么。尽管有许多地方都听不懂,但都还是听得很认真。   故事说到最后,一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小女生弱弱的问了一句:“程老师,那阿缘和阿城后来在一起了吗?“   “后来啊…阿缘为了阿娍就不当军火商了,他回来找阿娍,然后他们就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。“   “就像王子和灰姑娘一样吗?“   “……对。”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